人類是一種很固執的生物,喜歡懷勉過去,多於展望將來。這是因為過去的事情是一種實體──凡走過的事情必留下痕跡,痕跡就是那些可以讓我們觸及的回憶。將來,卻是虛無縹緲、無可觸及的一個空間,沒有人知道未來是怎樣的一回事,沒有痕跡讓我們了解,所以未來讓我們感到不安,但過去再怎樣的難堪也會讓人感到實在。
《通靈感應》的故事憑藉了小學生馬克斯為尋找在世界另一個空間的孿生哥哥作為主線,再配合一段段希望與懂得通靈的男主角佐治所發生的事情,敘述出人們對失去了的東西而引至的牽絆與不捨,解釋人們應該好好的把握將來而不是沉迷在過去的好時光中──英文片名中所謂Hereafter,就是指將來。
在劇情裡,佐治表面上是一位極度抗拒再度幫人通靈的消極主義者,但他潛藏的性格是一位努力面對將來人生的積極主義者。沒錯,通靈可以為他帶來非常豐厚的收入來源,而且通靈也不會讓他帶來任何實在的後果,比喻不會因為通靈而折壽,又或者通靈會讓他的精力耗盡之類。通靈對他而言,其實是一種夢想實踐工具,可以幫助很多失去至親的人能夠在生與死的隔膜中再度接觸,讓不可能的夢想變成可能,同時慰藉了很多被受傷害的心。不過,佐治決定金盆洗手了,因為他發現,通靈這項特異功能,只會讓人沉溺而不懂前進,也不懂擺脫過去的枷鎖。所以他在放棄通靈後,成為一所工廠普通的員工,上了煮食課程,並認識了互有情愫的異性,希望以努力去換取將來。
小學生馬克斯經過一連串的困難後,終於找到真正可以通靈的佐治。在一次又一次的請求後,不想再度幫人通靈的佐治再次拾起這種技能,希望讓年紀小小的馬克斯能夠得到安慰。馬克斯在他的哥哥死後就一直帶著他的記認──帽子。由於他們是孿生的關係,帶上了帽子的馬克斯活像是他的哥哥。不過過世了的哥哥在通靈後借了佐治這位中間人,責罵馬克斯,命令他不能再帶上代表他的帽子,因為這頂帽子,永遠只屬於他哥哥,而不是弟弟馬克斯。因為哥哥是一種過去式,弟弟卻是現在進行式──Bygones are Bygones。
或許將來對於很多人而言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東西,虛無與幻影般,但其實才是比過去更實在的是。因為過去已經塑造定型了,歷史是不能改變的東西。但將來是一塊泥土,隨你塑造出怎樣的形狀,帶有隨意改變的屬性。將來並非不可接觸的東西,而是活在當下的你的果實。你在泥土裡埋藏了蘋果的種子,蘋果就是你的將來,這樣的將來是遙不可及的東西嗎?
《通靈感應》讓我們在這個喜歡念舊與復古的時代,反思出生命的掌握應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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